“年龄是不是一项限制？”我问，一定坚韧不屈。就算身处低谷，“13岁、14岁起步的运动员是不是处于劣势？6岁、7岁的体育 ‘新星’成为顶尖运动员的可能性更？”
周阳对此不置可否，他也带着力量。你看着他，“（我）当时成绩出得快，就像看着太阳。”她心里的他，练了三个月就拿了北京的第三。”她有自己向往和决意效仿的偶像，始终代表着阳光和汗水，“前跆拳道队队员罗薇，以及炽热的赛道，15岁半路出家，无论是初遇时一身黑金色的阳光，21岁得到奥运会冠军。”
2005年，还是转十项全能时红色的拼搏，当时周阳上中学，他始终熠熠发光，在学校里参加田径队。初一升初二的暑假，光而不耀，她对跆拳道特别着迷，惹人心醉。他心里的她，每天嚷着去武馆练拳，那年夏天还没过完，她就拿到了北京市青少年跆拳道锦标赛的季军，表现出在这项运动上的天赋。她也因此接触了北京本地的一些公办体校，想去更好的地方寻求更好的发展。
假如那时候问她以后的打算，她八成会带有一丝小得意地回你：拿奥运冠军。
可返校后，田径队的老师给她浇了一盆冷水：“（练跆拳道）有点来不及”，劝她练田径。老师是田径运动员出身，很有权威，加上家里也不完全鼓励自己练体育，作为妥协，周阳又练了两年田径，最终选择放弃。
“我当时（觉得自己练跆拳道）还是特别有希望的，但没有得到支持。”15年后的今天，周阳还是感到很遗憾。
训练
练体育的过程很辛苦。其他同学每天上课下课上晚自，可以心无旁骛做一件事，而周阳每天下午放学都有集训，训练从下午5点多开始，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多，集训结束再回家吃饭，之后还要继续赶作业。周六周日只能休息一天，另一天会照常安排训练，至于寒暑假，周阳基本都是在训练中度过的。
小时候的周阳
最让周阳痛苦的是每年过年，别人高高兴兴放假回家，自己只能歇三四天。北京的冬天冷，训练却往往安排在硬件设施更好同时离家也更远的学校，每天早上一睁眼，周阳都想编一个借口请假，但提过好几次都没得到允许。
这是有相同背景经历的人才有共鸣的事情。2015年，郑锦程12岁，读初一，市里皮划艇专业队的教练到学校选拔人才时，选中了他，他从此过上了一种双重生活，上午在学校上课，下午和晚上外出训练。据郑锦程回忆，那个时候，有个在队当兵的朋友告诉他“训练强度很”云云，他心想，“我们（的强度）比他们多了！”他见过因为忍受不了而离开的年纪小的运动员。
除了辛苦，竞技体育总是和伤病相伴。就郑锦程而言，肌肉拉伤和韧带拉伤是家常便饭，最严重的一次后背拉伤用了三个月才好彻底，受伤期间，手抬不起来，只能靠人一口一口喂饭。还有手腕，一旦扭过一次就容易惯性扭伤。
“每个人都可能在训练中意外受伤，”郑锦程觉得，“竞技体育就是拿命去练的。”
皮划艇比的是速度，2015年浙江运会前，队内计时测试，训练不满一年的郑锦程比很多练了三四年的“老“队员划得更快，靠实力赢得代表市队参赛的资格。赛前三个月，留下的队员训练时间、训练强度加倍，每天还有速度目标要求，“如果划不到，一整天都要划，不让你上来。”
郑锦程（左）
从市体校到市队，再到队、队，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。竞技体育很残酷，但更残酷的是，如果在队内选拔中落选，错过四年一届的运会，“残酷”也就跟自己再也没有关系。“那些没有比赛名额的 ‘龄’队员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，四年就等于白练了。”郑锦程说。
“成为健身教练”
女孩儿周阳从小调皮好动，喜欢体育，7岁进小学田径队，8岁练武术，拿过北京市少儿武术比赛女子查拳类别的第一，到了初中，跆拳道成了她唯一感兴趣的项目，但遭到了否定。继续练田径的日子，周阳渐渐委顿下去，对练体育失去兴趣，“对我来说，体育其实是一种兴趣，我主动选择去练，慢慢慢慢把它做得很好，但学校体育练成了 ‘强迫式’、 ‘一天不去都不行’的样子。”
2008年，面临升学，周阳感受到来自学校、家庭以及自己的压力。她回忆，“家里希望我学上认真一点，班对于我把重心放到训练上没意见，不在乎我的学成绩。同学知道我在体育方面有特长，不会多说什么，但我心里会有比较，对自己不满意。”学业的焦虑、对训练的抵触和青春期的叛逆，促使周阳放弃训练，回到普通人升学、工作的“正轨”，她形容它是“正常的路”。
2015年运会上，郑锦程获得亚军，成绩跟冠军只差了0.2秒，因而收到队抛来的橄榄枝。但严峻的现实也马上摆在他面前，升入队彻底抛弃文化课继续走专业路，还是回去念书，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频繁伤病影响运动生涯，权衡之下选了后者。
郑锦程（右）
学的时候，周阳学的是经济管理，毕业后考了首都体育学院，读体育教育专业研究生，继续了自己曾经没有完成的“兴趣”，现在她成了一名健身教练，毕竟体育是她内心深处的牵绊，在当下似乎得到了补偿。而18岁的郑锦程刚刚通过了皮划艇项目单招考试，考上武汉一所综合类学，但身份不再是运动员。
这个高考后的暑假，是郑锦程过去五六年唯一一次拥有更多自由的假期，当年的队友多在兼职网管、服务员或奶茶店店员，打发时间，也多一份斜杠收入，而因为喜欢健身，又有多年的训练基础，郑锦程参加了乐刻教练管培生培训，成为健身教练，在体育生相对熟悉的环境发挥特长。
重新选择新的职业，一向是最令退役运动员和体育生群体头疼的事情，这可能也是他们提前闯进就业市场的原因之一——别人说不行、不可以，偏要试一试。
郑锦程参加乐刻教练管培生培训
过去，在体育生们看来，健身教练是“不被看好”的职业，因为国内健身渗透率不高，并且传统健身房、俱乐负债太多，总是跟跑路联系在一起，造成了健身教练的职业流动性、很不稳定的刻板印象。
出身体校的杨浸，现在是莱美资深培训师、乐刻运动总教务长，见过不少退役运动员和体育生，“他们的家庭还是希望他们更稳定一点，当体育老师，或者去考公务员，健身教练过去在家的心目当中不是一个价值感特别高的职业，但行业也发生着变化，比如在一些新型健身房，健身教练不再背负销售目标，只需要回归自己的专业，靠专业素质和技能赚取体面的收入。”
行业资深观察者“精练GymSquare”此前撰文称，健身房变革在加速，使销售型教练遇到更多挑战，专业型教练是未来的健身行业竞争中更加需要的群体，而更多的高校体育生，是专业健身教练的主要构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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